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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神成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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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神成魔

當化星再次醒來的時候,發現四周暗沈,竟是湖底水中。她被圈在一個圓形的氣泡裏,氣泡裏面沒有一絲水,綿軟透明。

化星發現泡泡雖綿軟,卻是一層怎麽也戳不破的屏障,無論她怎麽努力,都出不去。泡泡也不受她控制,在水中自行漂浮。

此時,游來一條鸚鵡魚。她驚訝地發現,原本小小的鸚鵡魚,居然比她大了十幾倍。鸚鵡魚一個擺尾,她的泡泡便被扇得快速地在水中穿梭,她也因此一路看見好多原本小小的魚兒,變得龐大無比,紛紛地掠過她的泡泡。

最後泡泡停在一只會發光的水母面前,水母好大好大,發出紫色的光芒,光芒中,能看見巨大的、五顏六色的魚兒,正游來游去。

化星所在的泡泡輕軟,被這群深湖裏的魚兒,撞得彈來彈去。有幾次,還被魚兒吃進嘴角,又給咕嚕出來,將化星和泡泡一起吹得老遠老遠。

突然,一只比泡泡大了幾十倍的眼睛,出現在化星面前,化星嚇得大氣不敢喘。然而,這個看不清全貌的魚主,好像看不見她,直接撞了過來,泡泡被猛地彈飛上去。

泡泡好長時間都在慣性地快速向上,水中的光線也越來越明亮。

化星疑惑:這是要出水面了?嘻嘻,感謝大眼睛魚撞我,要出去嘍。

可是,當化星感受到光線越來越明亮的時候,泡泡突然被彈了回來。她清楚地看見,泡泡是被水面的封印,彈下來的。

是誰下封印前,也不查看清楚,竟然將她這活生生的人,和湖裏的魚兒一起封印了。不過她的泡泡這麽小,也將她變得很小很小,確實難被發現她的存在。

也不知道這湖裏,封印著什麽?她為什麽會在這裏?

頭腦一片混沌,好像有很多事被遺忘,感覺能輕易想起來,但又一樣都想不起來。幹脆去識海看看,有什麽東西。她看見神劍、神隱符、神卷,一張符紙,兩顆妖丹,還有一本魂修的書,還有白玉的鐲子和鳳釵、簪花。

識海中的神劍和神隱符倒是很熟悉,可惜不記得它怎麽來到識海的。神卷打不開;魂修的書倒是可以打開看;符紙需要滴血來養,但為什麽要養?管它呢,就這樣做吧。

還有白玉的鐲子和鳳釵,看了之後,心裏怎麽像被堵上了棉花,透不過氣呢?

對於道不清,言不明的感受,化星也不做多想了,開始養符紙和修煉魂力。

哎,這個該死的泡泡,將她困著,左右也沒事可做。

她累了,便看看穿梭的魚兒,泡泡在魚兒間飄飄搖搖,總將她輕易搖得睡著,醒來,也不知道是何時,繼續修行、養符紙。

時間,在不知不覺中,悄悄溜走。

化星心無旁騖,魂力修為噌噌往上長。心境也越來越開闊。

一日,水中波動巨大,將她這個泡泡,攪得天旋地轉無數圈,才慢慢停下。

平靜後的水中,光線雖然依舊暗沈,但是她看見離她很遠地水中,依稀有一位女子。女子衣衫和長發在水中游行,身姿像魚兒一樣柔軟,很是好看。

化星高興壞了,終於見著一個會游的人了。

她使勁往那遙遠女子身邊靠近,奈何泡泡不受她控制,她使出渾身解數,都未靠近分毫,反而被游來游去的魚兒扇得更遠。

化星內心咆哮:出去後,把你們全烤了!正好好久都沒有開葷了。不過,好像不僅沒開葷,連水都沒喝過,那不開葷也算正常,算了,不烤魚兒,這些可是她每天累了打發時間的朋友。

只是看著又變得遠了一些的女子,化星心塞極了,她指望那女子放她出去呢。她自己出不去泡泡,大概是她本身的身體太小,力量也就太小。

但若是那女子,就不一樣了,感覺輕輕一捏,就能將她捏破,呃,不對,把泡泡捏破。

化星想到此處,在泡泡裏上躥下跳,想要讓泡泡朝那女子飄過去。可依舊左右不了這綿軟透明的泡泡。

該死,我為何這麽小!這麽小!

更悲催的是,那女子居然調轉了方向,徹底遠離她了。化星絕望的趴在泡泡邊:我的希望,會游的人,美麗的姑娘,你游反了。

化星直到完全看不見那名女子,便再次開始修煉,累了,再看魚兒,泡泡也一直搖啊搖,她也再次睡著。

她已經很久很久不做夢,但這次,她似乎聽見一聲隔著千山萬水傳來的聲音:“妹妹、妹妹……”

化星被猛地驚醒:“誰?”睜眼便看見她的泡泡,被卷進了全是布匹的水中,怎麽回事?怎麽有這麽多的布?

下一瞬,水波翻滾,她被水浪推出布匹中,看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手指,從她面前劃過。

化星趕緊使勁撞擊泡泡:天啦,那個會游的人,美麗的姑娘,又游回來了。而且她的手指,居然那麽那麽大。

化星猛然搖頭:不對,那說明,她小得還不如一根手指頭。啊,誰能告訴她,她為什麽這麽小!

她使勁撞擊泡泡的頂部,妄圖泡泡能游到女子的眼睛前,希望女子能發現渺小的自己,幫自己捏破這個該死的泡泡。她不要在和魚兒做朋友了!

可惜,泡泡就是泡泡,除了飄飄搖搖,是不會按照她的想法寸進半分的。

女子再次調轉方向,化星被女子游動的旋渦,直接卷到湖底,才慢慢平穩下來。不過,這個湖底巖石光滑,泡泡倒是不再飄了,而是穩穩立住。化星徹底沒希望出現在姑娘面前了,再次絕望地趴在泡泡裏。

化星所在的位置,正好能看見姑娘大致輪廓,很標志,很恬靜,有幾分熟悉,似乎又完全不認識。管她呢,養眼好看就行。

姑娘旁邊突然顯現一位頭戴鬥笠的人,要拉姑娘走。

化星趕緊跪坐在泡泡前,眼睛貼著泡泡:傳說中的打情罵俏?才子佳人鬧別扭?夫君哄媳婦?到底是哪一類?可得好好看看熱鬧!

那姑娘甩開鬥笠男的手,並順勢打掉了男子的鬥笠,男子黑□□浮水中。化星看到了大致的輪廓。

化星的心咻得刺痛,趕緊收回視線,背轉身,靠在泡泡壁上:公子鴻?

轉瞬又疑惑:公子鴻是誰?我,怎麽這般難受。不行,公子鴻他是誰,再仔細看看。

可是再轉身時,那一對男女已經徹底消失。簡直沒有激起任何波紋,就消失了。要不要這麽迅速的撤離,這兒又不是戰場。

她茫然極了。

她的泡泡,無根無枝,也慢慢地再次漂浮起來,離開了湖底巖石。當飄得離巖石越來越遠時,她才看清了被她呆過的巖石,像一個葫蘆一樣,安靜地躺在湖底。

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,化星都有些心緒不寧,她感覺她丟失了很重要的記憶,卻無論無何都想不起來,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了那個名字。

她花了很大的定力,才恢覆到那對男女來之前的心境。

接著,再次心無旁騖,繼續修行,魂力也不斷增長。

時間從不停歇,化星已經再次將公子鴻這個名字忘了個徹底。

這一日,水中震動,似乎整個湖底都要破碎。所有的魚兒,驚慌失措的全部往上亂竄,都想要逃離這裏,可沒有一條魚兒能躍出水面的封印。她也因此被撞得不斷往上亂飄,全沒了往日的悠閑和愜意。

下一刻,水面上傳來極其刺眼的閃電光芒,一道接著一道的閃光,射進湖裏,水面上不斷騰飛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,沒過多久,所有人又快速撤離水面。

化星此刻才看清水面上的天,變成了絳紫色,緊接著,一道巨大的雷擊,直接砸向水底,連深水底的魚兒,都被擊成了硝煙。

幸虧化星在泡泡裏,泡泡仿佛融在水裏,和水一起,被彈射到老高老高的湖面上,又從老高老高的湖面上,迅速落下。化星的心,也跟著這一上一下,都快抖出來了。

可事情遠沒有結束,接著,雷擊再來,她再次一上一下,足足幾十下連續的雷擊,幾十下連續的一上一下。她感覺她已經分不清哪是上,哪是下了。

緊接著,湖底的巖石中,騰空而出一位白發男子,整個湖底因為他周身的白色神芒,而徹底炸裂,湖水幾乎盡數被噴射向四面八方,化星的泡泡也被噴射到陸地。

泡泡一碰到地面,便自行破裂,她迅速恢覆到本身大小。

天啦,終於出來啦,上岸啦,可以曬太陽啦,化星笑得合不攏嘴,泡泡外的空氣就是清爽。不過這裏的天空上,雲層厚集,雷聲悶悶作響,看來馬上又要落下雷來,不是一塊好地兒。

她心無雜念,笑得幹凈純潔,完全沒有看見側身後方,立著一位白發男子,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,眼神覆雜。

她剛起勢要騰飛,被側身後的人拉住了胳膊:“你要去哪兒?”

化星這才看見這白發的男子,俊朗而不失野性,不明白他為什麽拉住她,可還是禮貌地回答了:“去找個好點的地方曬太陽。”

白發男子松開手,微微一笑,眼裏是寵溺和小心翼翼:“我知道一個能曬太陽的好地方。你稍等我片刻,等我渡完最後一道雷劫,就帶你去。”

化星趕緊拒絕:“不用!”

“你還在恨我,對嗎?”他的臉上,全是苦澀和心酸內疚。

化星覺得莫名其妙:“你我素不相識,哪來的恨,我只是不想被你的雷劫殃及。所以要先一步離開。”

他苦澀更加明顯:“原來你也忘記了,還沒有想起本王。”也是,若是和他一樣恢覆記憶,又怎會在他面前,笑得那樣幹凈純潔,毫不設防。她若是想起,定會和當時一樣,再刺他一劍,讓他給公子鴻賠命。

天空雷聲悶響越發刺耳,絳紫色的雲層,逐漸變成黑色,圍觀戰王渡封神雷劫的仙人紛紛擔心,黑色的雲層如若不能重新變回絳紫色,那麽,戰王成的,就不是神,而是魔神。

魔神誕生,仙界將岌岌可危。

遠在雷劫範圍外的王後,幾次欲沖過來,想要將影響她兒子心境的化星帶走,可都被大宗王攔住,勸她安心,要相信他們的桓墨。

王後從未忘記,聖人給她的桓墨算過的卦象,乃是陰陽卦:陰卦九層衰,陽卦一層渡。可見桓墨渡劫比常人更容易生死道消。

笛果也在一旁耐心勸誡,其實他的內心也十分不安,但貿然幹預,一定會適得其反。因為戰王最初眼神出現魔怔的原因,正是化星的那一劍。心病還需心藥醫!

化星也發現天色不對,看著白發男子眼裏覆雜的情緒,趕緊解釋:“你成魔不會是因為我吧?我說了我不恨你,你穩住心神啊,我不恨你,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恨你,你不要成魔,魔很可怕的,我惹不起,蒼生也惹不起,你別成魔啊。”

化星不停勸說,急得語無倫次,滿是勸慰和哀求。她才出泡泡,就遇到個天大的麻煩,還不如待在泡泡裏呢。

戰王:“你在害怕我?”也是,他曾經那麽逼她,又那麽多次對她言行不善,說了那麽多違心傷害她的話。

“不不不,”化星語速生怕慢了半息,黑色的雷劫就會下來似的:“我不是怕你,我是怕你成魔。”

戰王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,那是成魔的雷劫顏色,魔劫向來九層渡不過,而因此生死魂滅。

因為天道向來邪不勝正。

他要成魔了嗎?是因為他害死小師妹的致愛?負了卉兒?害得母後為他生了心魔?是因為他洩露九重天黑壓,招禍至整個仙界?

若是如此,魔劫也是他的報應。

突然,化星顱內轟然一聲金屬破裂般的脆響,她聽到一個傳音:“星兒姑娘,吾乃冰辭掌門。之前,你與戰王在九重黑壓中,皆痛失所愛,都有入魔跡象。為阻止你們入魔,吾用神力封存了你們的所有過往,將你們一起封印在這古獸殘林的湖底深處。戰王在不記得前塵往事的基礎上,修為突破化神後期,達到封神境,眼下就是他成神的雷劫。八十道天雷,劈開了吾下在湖底的封印,也破開了吾給他結下的記憶封印,他因此想起了所有的過往。現在,他情緒翻湧,心神不穩,導致心魔萌芽,極有可能成魔。吾正在你們之上的雲層裏,暫時用神力攔截住了這最後一道雷擊,但攔截不了太久,希望你能穩住他的心神,所以吾剛剛解開了你的記憶封印。”

是的,化星的眼神不再清明,她的眼裏是恨、是怨。她想起公子鴻在深幽譚中隱晦的生死告別;想起公子鴻被戰王刺中胸膛,血液灑在她的臉上;想起公子鴻被強行喚醒後,又在疼痛中死去;想起公子鴻的屍體,在她眼前慢慢消融;想起鎖魂燈、鎖魂芯都碎了,公子鴻的魂魄再也找不回了;想起她因為愛而不得,而在海底,錯把那個很像公子鴻側顏的黑發男子,錯認成公子鴻。

不僅如此,她還想起戰王,逼她取留魂記,使她成為整個仙界的追剿對象;想起棣偉為將她帶出大仙宗,與戰王對上,而血肉模糊;想起棣偉用血線和符紙制作的身體,來戰王的大仙宗救她;想起棣偉被戰王困在天玉螺裏……

樁樁件件,沒有一樣讓她不怨不恨!

戰王看著半天不說話的化星,內心因為計劃的失敗,而導致的挫敗,和對她的愧疚,讓一貫疾言厲色的他,也變得不敢言語,既希望她原諒他,又覺得她恨他,是應該的。

冰辭掌門攔截天道的雷擊,十分耗費神力,他也攔不住多久,所以他的話也一直沒有間斷,在化星思緒翻湧的時候,他也一直在勸解,因為時間不等人:“我知道,星兒姑娘你也無辜。可是戰王心懷正義,他所作所為,皆是為天下蒼生。具體可與你以後再說。先說你最在意的,戰王的計劃,本身無懈可擊,撞破封印,救出你父君,找到仙祖,再聯合你父君和仙祖肅清九重天黑壓,還蒼生清明。可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,你父君的封印裏,是把你養大的木繁神尊的神魂。你執意擋在封印前,他也次次停下撞擊封印,以免傷你性命。他是因為你,才沒有救出你父君,才讓他的計劃徹底失敗,還痛失了他的摯愛花香卉。”

化星眼神掙紮,看著戰王依舊不言不語。

戰王也沈默地看著她盈在眼裏的淚水,和她眼裏的責怪與憤怒,還有一絲絲的仿徨。

冰辭掌門悶哼一聲,似乎已經撐到極限,繼續傳音化星:“戰王知道你愛公子鴻,他不敢保證在整個計劃裏,公子鴻能活著,所以他用鎖魂芯將你們緊密鎖在鎖魂燈內,而保證鎖魂芯不會失效的前提,就是一直用他的法力將養鎖魂燈。他一直在盡力護住,他能護住的,彌補因計劃而可能損失的。原諒他吧,你無辜受累,失去所愛,他亦是可憐,但不可恨啊。他甚至保護著你朋友棣偉的東臨深澗,金黛燕就是受他命,去做了東臨深澗的人質。”

化星將眼眸低垂,蓋住自己所有的怨恨,不再和戰王對視。他是心有蒼生和庇護之心,可為什麽,偏偏將她和她身邊的人,傷得無可挽回。

戰王苦笑,她終究是不會原諒他,所以,也不再看他。

冰辭掌門傳來連續數聲悶哼,聽著必定是因為攔截雷擊而受了極重的內傷:“星兒姑娘,退一萬步來說,戰王若是成神,便可和你聯手,輕易救出你的木繁神尊和你父君,以木繁神尊乃五行上古神尊之一,何愁不能彌補你失去公子鴻的遺憾。可若戰王成魔,整個天地都是浩劫。嗯!”

冰辭掌門又是一聲極重的悶哼,黑色雷劫已經隱隱透出雲層。

化星內心極度掙紮:若是如冰辭掌門所說,那麽,挽回公子鴻還有餘地。況且,蒼生的確經受不住魔神降世。

化星盡她可能地收起怨恨,重新擡眸看戰王,發現自己眼眶模糊,趕緊擦去眼淚,學著戰王剛剛對著她的微笑:“我記起了過往,你已經努力過讓我和公子鴻,生生世世在一起,公子鴻沒有了,只是個意外,我不恨你。”

戰王看著她努力不恨的眼眸,紅了眼眶,回以一笑,只要她願意給他機會,他一定會努力還她幸福:“等我成神,我護佑你。”

化星微微一笑:“好。”

雷雲終於逐漸恢覆成絳紫色,雲層之上的冰辭掌門,也總算松了口氣,剛準備撒手,發現一直被他禁錮的人,突然出現在化星和戰王的面前。冰辭分出一絲神力,想要再次禁錮那人,發現他施展在那人身上的禁制,早已經被那人徹底斷開了。

“妹妹,”一個美麗恬靜的女子,透著嬌弱,心疼地對化星說:“明明你身陷囫圇,整個仙界都在尋你,要活剮了你。明明你對公子鴻愛而不得,對這個戰王恨而不能,卻還要違心哄著戰王,你好可憐啊。”

女子每說一句,化星的心,就揪痛一分,戰王就更加愧疚。

戰王眼神掙紮地看著,化星眉間越來越明顯的痛苦:“身陷囫圇!愛而不得!恨而不能!小師妹,是我,害苦了你。”

劫雲變得比之前更加黑郁,傳來劇烈的轟隆聲,雷劫已經落下,冰辭掌門試圖再次將雷劫攔住,可是已經無力回天了。他飛出雲層,使出渾身神力,困住雷擊,也只能減緩雷劫落下來的速度。

化星看見戴著鬥笠的冰辭掌門身形搖晃,是為了避免戰王成魔,正不惜自身代價。

化星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神劍陰合受她意念操控,直接刺向冒出來的女子,將女子和她的妖言惑眾都逼走。

哪怕女子說的是事實!

化星又立馬對戰王大聲嚴明:“身陷囫圇,你就救我脫困。愛而不得,你就幫我重新得到。恨而不能,就讓我別再恨你。”

戰王眼裏是欣喜和掙紮。欣喜她願意給他機會彌補,掙紮他竟然傷她至此。

劫雲雖然因為化星的話,瞬間變成絳紫色,但仍有一股明顯的黑雲參雜其中。

困住雷劫的冰辭掌門猛然一口鮮血,染紅了他的鬥笠,他徹底撐不住,雷劫瞬間落下。

化星片刻不敢停歇:“我知你一心為蒼生,無意傷我,我亦心系蒼生,所以,我不恨你!!!成神吧,師兄!!!”

最後一句師兄,讓劫雲裏參雜的黑雲瞬間變成絳紫色。因為這是戰王第一次聽她這麽稱呼他,也就是,她承認了他是她的師兄。

那麽,她一定是真的不恨他了。

天空劫雲也因為戰王的心境,而正在逐漸被帶著甘露的祥雲取代。

祥雲在劫雲徹底散去後,便會降下甘露,賜福成神者。

從此,神,庇佑蒼生,福澤生靈。

戰王抵擋過最後一道劫雲的全勝一擊後,現在站在劫雲的餘波裏,帶著兄長般慈愛的笑容,看著化星:“從今以後,師兄所見之處,必會賜予福澤。而小師妹,就是我要福澤的第一人。”

他要再去九重天,不僅要救師父和小師妹的阿木,也要肅清九重天黑壓,還天下清明;還要將公子鴻和卉兒都找回來。

化星如釋重負地微笑點頭,她選擇了放棄私怨,祝他成神。馬上,她的義舉,就會獲得回報,不久後,他定會將公子鴻還給她。

一切都能回到從前!

所有圍觀的仙人,也都在喜不自勝!

王後和大宗王終於松了一口氣,聖人的卦象不會被應驗了。最後一絲劫雲散去,他們的兒子竟渡劫成功了。

祥雲浮動,即將降下甘露,修覆戰王因天道雷劫,而造成的筋骨損傷,並洗筋伐髓,蛻變成神身。

只有蒼澤的冰辭掌門,被天道的雷劫傷得五臟俱損,有些意識渙散,他需要即刻回雪山調息。調息完後,他定要第一時間,將他禁錮的那人,重新禁錮好。可他卻看見神劍陰合的劍身,在無人執劍的情況下,附著濃郁的黑雲,以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,在不足半息之間,直接貫穿了戰王的心口。

原本成神的甘露,因為黑雲入體戰王,瞬間散去,這導致經受雷劫擊打後的戰王,無法修覆天道雷劫給身體帶來的損傷。

戰王震驚地看著化星,眉間因疼痛而緊蹙。他低頭,不願相信,又不得不信地看著,心口貫穿的這把神劍陰合:“小師妹?”

化星亦是驚得大腦嗡嗡作響:“不,”她看著戰王心口的血液不斷湧出,嘴角也在不斷流著血,黑色魔雲在他心口穿梭侵蝕。她的心,都不知道如何再跳動:“不是的,不是我,我就算再恨你,也不會刺致命的地方,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你,不是我。”

化星忙過去,想要幫他治理傷口,手剛伸過去,還未觸碰到自己的神劍,就被瞬移過來的王後,一掌直擊命門。

仙界的各宗派主們,亦是無比氣憤,不少人和王後一樣,已經襲擊向化星。

戰王:“別傷她!”說完氣息銜接不上,腳跟不穩,幾乎昏厥,卻還是努力保持清醒。

大宗王已騰飛到戰王身邊,趕緊扶抱住他,封住他血液大動脈,安慰他:“化星仙子已被蒼澤掌門救下,沒人傷到她。”

戰王看向化星,她正站在冰辭掌門和笛果身後的縫隙間,露出凈麗而擔憂失措的臉龐。她的周圍,被一圈一圈的仙界人員,團團圍住,每個人對她的眼神都充滿仇恨。

戰王吃力地向他的母後伸出手,示意他母後過來他身邊。

王後立馬半跪在他身邊,看著滿身是血的兒子,眼淚成股而下,無比疼惜:“早就勸你對她放手,你就是不聽。”

戰王釋然一笑:“我欠小師妹的,還了,便了無牽掛。母後,生死有命,不要再為我執著,我便安心了。求母後,也不要怪我的小師妹。求父王,將我和卉兒葬在一起:再求父王,替我,庇佑我的小師妹。”

說完戰王對著化星一笑,笑容裏是她殺他,他不怪她,算兩清了,便閉上了眼睛。

化星的眼淚無聲落下,她雖曾怨他、恨他,但從未想過殺他。

真的從未想過。

《星辭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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